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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6章 試試反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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衛卿再睜開雙眼時,眼底裏清明覆然,驀地扼住了殷璄碰她耳邊碎發的手。

她對自己說過,下次殷璄再用這樣的眼神看她時,一定會給他一拳。

衛卿渾身蓄起力氣,下一刻她一手揪著殷璄的衣襟把他往旁邊推,同時自己猛地翻身而起。在殷璄還沒做出應對之前,瞬間就化被動為主動,兩人換了個個兒,由衛卿把他壓在了下面,手裏的拳頭半分沒客氣,直直朝他的面落了下去。

只是剛要碰到殷璄的臉上時,殷璄動作亦是極快地,擡手便抵住了她的拳頭,收攏手指握在手心裏。

不知為何,那一刻衛卿有所停頓,心裏卻極其細微地松了一松。

可正是這一松懈,又叫殷璄掌握了主動權,將她的手往旁邊一壓,衛卿手肘一拐,人也微微往旁邊偏,殷璄便翻身而起,瞬時又將她壓在了下面。

衛卿抽了抽手,發現被殷璄扼在床上,禁錮得死死的。

她抿了抿唇,頓時一股氣提不上來,淤在胸口十分郁悶。

早知如此,方才就不該手軟,揍他丫的!

殷璄將她的暗暗掙紮和伺機而動看在眼裏,低沈道:“你想打我?”

兩人對峙片刻,然後衛卿對他笑了,微瞇著眼有點磨後槽牙的意味,語氣十分輕松平常,道:“怎麽會,我只是想試試殷都督的反應罷了。”

殷璄不動聲色:“那你對我的反應還滿意嗎?”

衛卿被他壓得上不來氣,有些輕喘,咬牙切齒道:“殷都督武功超群、英明蓋世,我非常佩服!”

話說完以後,衛卿分明看見他神色清淡寥寥的臉上,竟若有若無地動了動眉梢。

“你不信?”衛卿邊擰著手腕,邊問。

她鮮少有從殷璄臉上見到其他的表情,他這一細微反應,絕對是在嘲笑她。

殷璄道:“我有說我不信嗎?”

“那你這是什麽表情?”

殷璄沒答,片刻,卻低啞道:“你方才,是在為我鋪床?”

衛卿用了力,呼吸不由急促了些,滿滿全是他的味道。

這樣下去實在是不妙。

衛卿擡眼瞪他,聲音裏亦是有一股清媚的沙啞,掙了掙道:“你先放開我。”

殷璄窄了窄眼簾,細長的雙眸直直盯著衛卿的眼睛。

他那神色幽邃無邊,沒有星辰光火,深沈得像無窮無盡的黑夜。

衛卿感覺身上所有被他碰到的地方,都隱隱發燙,渾身毛孔被打開,侵入他的氣息,讓她陣陣發酥。

衛卿下意識地皺著眉,極力冷靜地低喃道:“殷都督這是在向我拋餌嗎?”

殷璄問:“那你會上鉤嗎?”

衛卿闔上眼簾避開他的視線,“再這般看我,我也不知道會變成什麽樣。人心裏都是住著獸性的,不想我獸性大發的話,我勸殷都督適可而止。”

“怎麽個獸性大發法?”

“吸幹你的精氣,玩死你。”

半晌,壓著她手腕上的力道終還是漸漸松了。兩人都逐步理智冷靜了下來。

殷璄不疾不徐地起身離了離榻,從她身上起來。

新鮮的空氣重新進入衛卿的胸膛,她感覺像被碾壓過後又重獲自由,一身輕松。

兩人的衣衫都有些散亂,衛卿從床榻上坐起來,低頭整了整自己微敞的領口。

殷璄坐在衛卿的身邊,仿若先前的事過眼雲煙,一下子就消散了,當沒發生一樣。他隨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著,然後微曲手指搭在膝上,跟她閑聊道:“你想玩死我,還得多長幾年。”

衛卿道:“下次你看我還會不會手軟。”

殷璄不置可否地看了看她,道:“聽你這話,是覺得我欠了你?似乎一開始是你拉著我倒下來的,先動手的也是你。”

衛卿瞇了瞇眼,“這麽說殷都督還是個受害者?若不是你離我太近,我推你不開,至於倒下來麽?”

兩人默默地對視了兩眼,面上再無方才措手不及而又情不自禁的神色。

殷璄道:“我不確定你是在為我鋪床。”

衛卿淡淡笑了笑,道:“殷都督誤會了,丫鬟送了被褥過來,有事又離開了,托我照看著點。”

殷璄點了點頭,又想起什麽來,道:“原來如此,你難道沒有覺得我好手好腳,自己會做這些?”

衛卿:“……當然沒想這麽多。”

殷璄:“難得。”

衛卿被他拆得實在是氣難順,又道:“京城裏去處多得很,不回大都督府還可以回衛廠,殷都督為何要在這裏留宿?”

殷璄側頭看著她,片刻道:“那你為何又在這裏?”

衛卿扯了扯嘴角,道:“我留在這裏是為了方便,明日還要早起迎義嫂進門,”她瞥了一眼殷璄,“殷都督呢,我記得不錯的話,明日一早還要去早朝吧?難不成從這裏進宮去還比從大都督府進宮更方便?”

殷璄無語了一陣。

衛卿終於扳回一局,心裏暢快多了。

後殷璄才道:“大抵今晚喝得有點多。”

殷璄身上雖有酒氣,可是卻淡淡的。衛卿笑了笑,亦道:“難得。”

床也鋪好了,人也回來了,衛卿沒理由再待在這裏,便起身去桌上拿起熏趕蚊蟲的熏香,再往屋子裏熏了一遍,道:“既然喝多了,殷都督就早點歇息吧。”

說罷,衛卿剛轉身要走,便看見殷璄走到架子旁,發現並沒有可以洗漱用的水。

先前那丫鬟走得急,剛抱了被褥來,還沒來得及準備洗漱用水。

衛卿腦子裏很合時宜地響起一道理智的聲音:“別管他,回去睡。”

衛卿剛挪了兩步,另一道聲音就又蹦了出來:“他飲了酒,要是不洗漱一下,會很難受吧?”

那一道聲音就說道:“他難不難受關你什麽事?”

另一道聲音又道:“你給他鋪床,不就是因為擔心他應酬外面那些來客少不了飲酒,等回來時會難受嗎?”

“瞎說,明明只是為了還報他下午幫忙疊紙剪紅!”

“我有沒有胡說你心裏明白!”

於是一言不合,兩個小人便在衛卿的腦子裏撕了起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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